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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變相傳銷(二哥是來還錢的吧,小旺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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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變相傳銷(二哥是來還錢的吧,小旺的)

馬勃估計閻肇這會兒很尷尬,巧又不巧,陳美蘭的照片一直是閻隊收著,後來熊大炮喊過幾次想要,他都沒給。

當然,後來大家都結婚了,就沒人提這茬兒了。

畢竟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,也都有家有孩子,熊大炮和妻子是筆爛賬,怕要刺激到他,這種情況下能不開的玩笑盡量別開。

所以他伸手去架熊大炮,邊說:“我突然想起件事兒來,走……”

“這就是嫂子吧?”熊大炮一把甩開馬勃,遠遠伸著手已經朝美蘭走過去了:“聞名不如見面,嫂子好,聽說你也在搞工程,有機會咱們合作一下?”

這一聲嫂子喊的真響亮。

閻肇也很坦然:“美蘭,這是熊大炮,我戰友,也在搞工程。”

“來來來,挑衣裳,今天餓掏錢。”熊大炮說。

陳美蘭看了眼熊大炮手裏的頭盔,再聽他那嘴巴裏好像裝了個音響的大嗓門,突然想起來了,這不是頭一回自己去批發市場,騎個摩托車,嚇唬走一幫混混,還指著她的鼻子,讓她喊自己一聲sir聽的那個人嗎。

顯然,熊大炮早就見過自己,也認識自己,因為他當時指著鼻子直呼她的名字,而且還讓她喊一聲用西平土話喊一聲sir他要聽。

這年青人皮膚可真白,到底是做生意的,一身名牌,不論氣質還是形象,跟閻肇他們這幫搞公職的逡臁

他是周雪琴幫陳美蘭推掉的,理由是嫌他皮膚太黑,長得太醜。

周雪琴是書記員的女兒,當初組織上介紹對象,她是可以看照片替自己挑男人的,所以給自己挑了閻肇,官兒最大的一個,但為什麽要替她推掉熊大炮?

難不成僅僅是因為看這小夥皮膚白,長得帥,怕她嫁的太好才故意推掉的?

曾經因為大嫂是城裏人,怕□□平反後她不肯留在鄉下,陳美蘭和陳德功倆兄妹對周雪琴一家好到掏心掏肺,一年到頭餵肥的豬,除了尾巴和內臟,全送到城裏給他們吃,就養出周雪琴那樣的親戚來?

也就難怪熊大炮不服氣,要大吼大叫了,滿西平市再也找不到比這皮膚更白皙,長得更帥的年青人。

“這套西服多少錢?”指著一套西服,陳美蘭問說。

熊大炮兩眼一斜,居然朝著陳美蘭擠了一下眼睛:“880。”

熊小花急的喊了一聲:“哥。”剛才她跟陳美蘭報價,說了480,熊大炮喊880,陳美蘭心裏會怎麽想。

7月份公安局有一筆獎金,但連工資加起來也不過600塊,而且現在的西服因為是跟的歐美版,墊肩都又寬又大,穿在身上就會顯得頭特別小,巨土無比,陳美蘭本來就沒想給閻肇買這種西服。

熊大炮和熊小花倆兄妹報的價格不一,她也沒放在心上,畢竟無商不奸,越是親戚朋友的錢越要狠賺,這是個普世的道理。

所以放下西服,她說:“我家閻肇大概不適合穿西服,你們慢慢看,我們到外頭裁縫店去給他做兩身衣裳去。”

“嫂子,別,有內部價的。”熊小花連忙說。

閻肇其實也不想穿名牌,是因為陳美蘭一直念叨,想讓他買幾件好衣服他才一的,她這麽一說,正合他的心思。

“走吧,外頭買去。”他說著抱起小狼,牽起圓圓,大步流星,走了。

陳美蘭緊隨其後,也轉身就走。

公安們工資不高,本來就不追求名牌,也不過湊湊熱鬧,一看閻肇也不買,大家一起走了。

“哥,你怎麽回事?”熊小花說著搡了熊大炮一把:“快去追呀,我剛才報過實價的,那套西裝我報了480。”

熊大炮是因傷退伍,比閻肇早退伍三年,為了兒子的奶粉錢開始做生意的,已經做了四年了,站在櫃臺後面裂了一下唇,他沒說話。

不過轉身,從櫃臺裏挑了幾件男式半袖T恤給熊小花了:“我給你個地址,一會兒下了班,你把這幾件衣服親自給嫂子送過去,送的,行了吧。”

熊小花接過衣服瞪了他哥一眼:這還差不多。

在外頭的裁縫店裏量身材,從服裝書上挑版型,一件白襯衣加手工費不過8塊錢,男人的衣服即使到將來也沒什麽變化,只要身材好,男人麽,批麻袋都好看。

交了兩身衣裳,一家人就坐著公交車回家了。

進了家門,小旺突然說:“媽媽,記得不,咱們在批發市場見過那個叔叔,大炮叔叔。”

閻肇腳步一頓:“你們見過?”

陳美蘭忍不住就要笑了,這男人肯定心裏有鬼,他不止藏過她的照片,而且他還知道她喜歡吃栗子蛋糕,只是他這人不愛說,雖說是猜的,但陳美蘭估計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,他肯定原來見過她。

不過她想問問,熊大炮找的是誰,於是把熊大炮一聲唬走齊松露的事簡單講了一下,就問:“那小夥怎麽沒入職公安局?”

“他比我早覆員三年,當時的公安系統要塞錢才能進,他為娃的奶粉錢,只能下海。”閻肇說。

這就是陳美蘭臭美了,她心裏已經腦補了一出,閻肇是不想讓她見到熊大炮,才故意不讓他入職公安局的狗血劇情。

“他結婚啦,娶的也是咱本地人?”這年頭流行講普通話,熊大炮的鄉音特別可笑,但也挺樸實。

閻肇眉頭不經意的頓了一下:“一個西美廠的女職工。”

陳美蘭心說,能從兵哥哥裏撿到一個皮膚白,長得帥,又還在轉業後能為了孩子的奶粉錢下海的男人,那姑娘真幸運。

但立刻閻肇說:“對方丟下孩子去日本了,所以他沒法在局裏上班,局裏任務太重,他無法照顧孩子。”

“他愛人居然去日本了?”陳美蘭一聲驚呼。

這年頭東渡日本淘金的人特別多,閻大偉的小舅子不就去了,但去日本的有幾個能正當賺錢的?

很多女的去了之後都被迫下海,成了不良職業者了。

熊大炮長那麽帥,都留不住妻子?

閻肇要收拾廚房,因為看陳美蘭一臉遺憾,突然眉頭一皺:“他皮膚是不是很白?”

他瞎嗎,熊大炮白的發光,笑起來也好看,年齡差不多吧,閻肇是大爺,人家是少年。

閻肇正在擦炒鍋的底,一下又一下,手越捏越緊,炒鍋的柄因為是木質的,特別容易折,閻肇弄折過幾次,現在眼看就要折了。

“但我還是覺得男人皮膚黑一點才好看,真的,你比他好看。”陳美蘭連忙說。

她要不說這句,她怕閻肇又要撅折她的鍋柄。

閻肇一臉不可置信的擡頭,居然問了句:“真的?”臉上那種好奇,就像天真懵懂的小狼在聽她講胡編亂造的故事,並且深信不疑。

陳美蘭連忙點頭,她的鍋柄,鑲一回也得兩毛錢,她不想讓它折掉。

“其實,那時候……”閻肇剛張嘴,外面有人敲門了,院門是敞開的,熊小花提個袋子進門來了,先問:“是閻團的家嗎?”

看到陳美蘭在廚房裏探頭,她立刻說:“嫂子,我哥白天開玩笑的,我們家的衣服沒那麽貴,這是幾件鱷魚T恤,我哥親自挑的,你給閻團留著穿。”

熊小花今年24,小姑娘很可愛,很會接人待物,陳美蘭很喜歡她,接過袋子說:“進來坐,我馬上做飯,一會兒一起吃飯。”

“不了,我侄子還在學校,我得去接他。”熊小花說著,放下袋子匆匆走了。

陳美蘭直把熊小花送到村口,伸手從紙袋子裏拿出兩件T恤,赫赫然的,就見一件是碧綠色,另一件是粉紅色。

提在手裏,她楞了一下。

這年頭的鱷魚是假鱷魚,國產的,但質量還不錯。

這顏色要是皮膚白的人穿當然好看,但穿在閻肇身上就是人間災難。

這哪是送衣服,熊大炮這是在故意打她的臉!

諷刺她當初嫌他太黑,如今只配嫁閻肇那麽個黑臉閻王。

這小夥很有心機,有心機到配不上大炮那麽一個直爽的名字。

而且當初呂靖宇曾經說她不適合幹工程的時候,閻肇曾提過,說讓她把工程轉手給自己的一個戰友,陳美蘭現在才恍然大悟,他當初說的就是熊大炮吧。

在閻肇心裏,熊大炮是好兄弟,也是戰友,甚至是他認為能幹工程那一行的人,可見他很看重熊大炮。

陳美蘭就不拿衣服出來惡心他了。

真是可笑,就在看到熊大炮的那一刻,陳美蘭還有點惋惜,心說當初要是沒有周雪琴作中作梗,嫁那麽一個兵哥哥也挺好的呢,這不,轉眼她就被對方給無情打臉了。

她想了一下,準備把那兩件T恤拿到工地上,給陳德功穿去。

閻肇剛接了個電話,掛了電話,出來問陳美蘭:“小花怎麽走了?”

“給我送了兩件衣裳,說忙,就走了。”陳美蘭說著,把衣服藏到了身後。

熊大炮肯定希望她把衣服給閻肇,然後他們兩口子一起上火著急生氣加沒臉。

但她就不。

她偏不生氣,高高興興,就是玩兒,唉!

多慶幸,她雖然走了彎路,但嫁的這個男人秉性耿直,而且器量比別的男人大得多。

……

第二天一早,東方集團通知陳美蘭去結款,第一筆工程款,12萬,正好農民工們收完了麥子,從現在開始可以大幹到年底。

去結款的路上美蘭又買了一束百合,捧著進了崔敏的辦公室。

崔敏特別喜歡花,看陳美蘭居然捧著一束百合,連聲嘆說:“你送我的那束玫瑰,我經常往裏面加點可樂,開了好久,剛剛才謝,謝謝你啊,又給我送花。”

轉手遞給陳美蘭收據,讓她在上面簽字,見陳美蘭居然拿著發票,崔敏驚訝壞了:“我們這賬目前可以不用發票的,你給張收據就行了,幹嘛開發票啊。”

發票要從稅務局開,要給國家繳稅。

只開收據,那筆稅款就可以自己吞下來。

這個年代稅收管理並不正規,幾乎沒人主動會給國家繳稅納稅。

但陳美蘭還是說:“發票你收了吧,沒關系的。”

要給國家繳稅,她也肉疼,但她更怕將來稅務要查她偷稅漏稅。

就在這兩天,《黃河謠》導演組給她寄了幾張電影票,說那部電影馬上就要上映了,讓她到時候帶著圓圓,一家人去電影院觀看。

而且說自己的下部電影也在籌備,到時候應該還有圓圓可以參演的角色。

圓圓將來說不定會是個歌星,影星。

有一個偷稅漏稅的媽,一輩子的前程就完了,她不想拿孩子的前程冒險。

倒了杯茶,崔敏又說:“對了,剛才米蘭給我打了個電話,說讓我趕緊買首都建設的債券。而且她保證說這回那支債券肯定會漲,再過半個月至少漲30%,我真的不喜歡搞投資,但她說的實在太誘人,怎麽辦?”

這是個全民參於,人人炒股,炒債券的年代。

七大姑八大姨,誰要買了哪家債券,就會號召街坊鄰居,動員身邊所有的人一起買,那種熱乎勁兒跟將來的傳銷差不多。

當然,大家一起買就能把價格拉得更高,這其實也是變相的傳銷。

《人民日報》上專門有個專欄,就登著國債,以及企業債券前一天的價格,漲副。

“米蘭買了首都建設,你確定?”陳美蘭心頭頓時一緊。

崔敏悄聲說:“她說目前首都建設確實在跌,但大跌之後必有大漲,現在買叫炒底,如果能買三十萬,下個月必定能賺出十萬來。”

說來何其的巧。

上輩子呂靖宇後來賺了些錢,自認自己比陳美蘭更高明,她直覺首都建設不行,不如買首都鋼鐵,呂靖宇非要買,倆人大吵一架,呂靖宇背著她買了一萬塊的首都建設。

但國有建設業目前正在被農民工組成的施工隊沖擊,哪有什麽前景。

鋼鐵石油是永遠的金飯碗,哪怕自己本身不行,國家會大力扶持,財政資金大筆投入,行業有前景,債券在89年這個敏感的年代才不會下跌,能熬過去。

所以呂靖宇也是炒了底,但炒底之後不但沒有等到漲,反而等來了破產。

一開始跌的時候呂靖宇一直不停的安慰自己:“報紙上都說了,明天就漲。”

念叨了幾天,直到報紙上刊登首都建設要破產重組,債券一律暫停交易的消息,才算閉了嘴。

米蘭要是買了首都建設,等待她的不是賠錢,而是破產,債會券直接黴在她手裏,變成一堆廢紙。

要說前陣子,陳美蘭暗搓搓的也有些惡作劇的心理,想著米蘭已經憑借那三十萬賺了很多錢了,甚至有錢買樓,賠一點無所謂的話,現在她可不敢再玩了,她必須立刻通知閻佩衡,讓他趕緊勒令米蘭還錢,要不然,任憑米蘭再折騰下去,小旺那三十萬就要雞飛蛋打,一場空了。

“崔姐你忙,我先回家了。”陳美蘭於是說。

崔敏看著陳美蘭背著的那個可笑的綠書包,笑著說:“快去吧,以後我讓我們單位的出納也買幾個綠書包,用這東西裝錢倒是不錯。”

從東方集團出來,一路麻溜兒到幼兒園接了小狼,又跟秦玉通了個氣兒,讓她捎帶著接小旺和圓圓放學,陳美蘭就趕緊跑回家了。

乍一進門,她就聽見家裏的電話在響。

小狼吵著說今天幼兒園的飯不好吃,他沒吃,肚皮餓,想吃肉夾饃,陳美蘭於是給了他五毛我,讓他自己去買個肉夾饃吃。

進屋,接起電話,只聽餵的一聲,聲音她特別熟悉,是閻佩衡打來的。

“米蘭身體很不好,但是小旺的錢她必須還過去,怕她出意外,我讓閻衛陪她一起去了西平市,兩個人是坐火車去的,走了已經四天了,說是買不到快車票,坐了一輛老綠皮車,但今天也該到了,你看著接待一下。”閻佩衡顯然對米蘭特別有感情,嘆了口氣說:“你二嫂從小就有心臟病,原來被周雪琴氣到犯心臟病不止一回,她爸對我有恩,閻衛兄弟也是她媽照顧著長大的,隔壁老王一家於咱們家來說是大恩人,給我個面子,把她照顧好一點。”

今天是7月15號。

已經過了七月初很久了。

顯然,米蘭借口自己有病,左推右推不肯來西平市。

但閻佩衡的直男屬性,你要走不了,我就找個人陪著你,但你必須把錢還了。

首都建設從上個月開始就一直在跌,大家以為跌到底了,它再跌一茬,大家又以為今天是底了,買進去,明天再跌一茬,跌的大家臉都綠了。

但是再過幾天,更大的打擊等著大家,它會直接關閉交易,退市處理。

掛了電話,因為從來沒讓小狼一個人單獨出過村子,現在村頭那塊兒又亂,怕他要眼不丁兒被人拐走,陳美蘭趕緊追了出去。

剛一出門,就見小狼坐在煤場門口,他爸清理出來的那塊空地上的一把小椅子上,手裏捧著一個紙袋子,正在端詳。

孩子身邊站了倆人,一個是閻衛,另有一個是個瘦瘦的,燙頭發的年青女人。

她戴著大口罩,大遮陽帽,六月天裏還穿著長袖。

背有些佝僂,也坐在一張凳子上,正在盯著小狼看。

“這就是周雪琴那二兒子?”女人嗓音裏有壓抑的驚嘆:“怎麽這麽漂亮?”

圓圓的,皮膚白白的小男孩,嘴唇特別紅,兩只眼睛不太大,眉毛也特別秀氣,雖說像閻肇,但是模樣兒特別討喜,完全沒他爸那種兇像。

閻衛兩手插在兜裏,一臉悔喪:“蘭蘭,我求你了,咱把債券賣了,把樓也賣了,把錢整個湊出來,自己能落七八萬就可以了,把三十萬還給小旺,就別再折騰了,好不好?”

這個女人當然是米蘭,這倆口子是給閻佩衡逼著,來給小旺還錢。

“我說了,首都建設一定會漲。”米蘭篤定的說。

閻衛氣的只差跺腳了:“從咱們離開首都那天算起,這四天整整跌了17%,你給我個準話,哪天才能漲。”

“你吵什麽?不怕人聽見?”米蘭滋了口氣,低聲說:“反正我保證把錢還了就行,你急什麽?”

陳美蘭沒驚動這倆人,看他們倆起了掙執,索性站著,想聽聽他們還要說啥。

不過倆人再沒談債券和還錢。

閻衛指著小狼說:“當初周雪琴說把小狼送給咱們,你非不肯,說周雪琴人不行,生的孩子肯定也不行,要抱養閻哈,你自己看看,我家的孩子多可愛,長的多招人疼。”

“再招人疼他也是周雪琴生的,難道你忘了,當初周雪琴氣的我犯了幾回心臟病?”米蘭捂著胸口悶聲說。

閻衛一臉無奈,畢竟是夫妻,知根底,他居然開始拆米蘭的臺了:“你的心臟病一不高興就犯,誰知道哪一回是真的,哪一回又是假的?”

“閻衛,你這人怎麽這樣,是不是想看著我死啊?”米蘭撥高了聲音說。

“行行都是你有理,你委屈,行了吧?”閻衛說。

就在這時,閻衛意識到身後有人,一轉身,見陳美蘭站在門上,連忙站了起來:“美蘭,來,我給你介紹一下,這是你二嫂,米蘭。”

這倆口子也挺有意思,給閻佩衡逼著不得不來還錢了。

就不知道他們準備怎麽還,這會兒還在吵架,過會兒了,憑空變一筆錢給她?

“剛下火車吧?”陳美蘭笑著說:“家裏坐。”

“是啊,慢車,整整搖了四天四夜,累死了。”米蘭說著來握陳美蘭的手:“爸說老三這回找的兒媳婦好,果不其然,美蘭,真沒想到你這麽漂亮。”

閻衛皮膚很白,跟蘇文生得很像,陳美蘭看一眼,他的臉就要紅一下。

小狼跳了起來:“媽媽,阿姨給的面包。”

米蘭給了小狼一個面包,陳美蘭接了過來,上面寫著東方航空幾個字,一翻,上面有面包的生產日期,是六天前的東西。這是飛機上的餐食面包,剛才閻衛分明說倆人是四天前離開首都的,那是不是意味著,他們其實是坐飛機到的西平市,而且到了已經有四天了?

而且真要是從首都出發,直接到的西平市,應該會帶著行李吧。

閻衛空人一個,米蘭就只拎個小皮包,連換洗的衣服,牙缸牙刷都沒帶,就這樣空身坐四天的火車,怎麽可能

所以這兩口子肯定四天前就到西平市了,應該是在跟什麽人商量如何還錢的對策,今天應該是把對策商量好了才來的,而且他們原本就有住處,要不然,現在的人出門能不帶牙缸牙刷,換洗的衣服?

果不其然,米蘭迎上陳美蘭,看似無意的先問一句:“美蘭,老三就在公安局上班吧,我堂姐米芳和我二伯說是被公安叫走了,不在家,你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?”

米芳和米局是前天被羈押的,不過在案子定調之前,對外,都只會說是協同調查。

陳美蘭於是說:“估計是有什麽案子要配合調查吧,米局本身就是公安系統的人,配合調查案子也很正常。”

米蘭於是瞪了閻衛一眼,冷笑了一下。

閻衛扭過了頭,假裝看不見米蘭的白眼。

陳美蘭也是一笑,果然,米蘭來了之後,應該是一直跟米芳父女在一起,但他們突然被羈押,找不著人了,他們夫妻應該還沒搞清狀況。

閻衛應該是擔心,怕米局惹上了什麽案子,米蘭肯定在跟他唱反調,覺得她二叔沒事,沒問題。

眼神官司吶。

進了院子,米蘭看小狼一直捧著面包卻不吃,於是說:“吃呀,你們這種農村孩子應該還沒吃過面包吧。”

都九十年代了,為什麽會有人覺得農村孩子沒見過面包?

“媽媽讓我吃我才吃。”小狼說。

米蘭踱步走到小狼面前,蹲下了身子跟孩子平視,似逗非逗的就問了句:“你還記不記得你的親媽,周雪琴,這面包是周雪琴讓你吃的,她才是你媽媽,難道她說讓你吃也不吃?”

小狼傻一點,轉不過彎來,還有點好奇,周雪琴到底是誰。

陳美蘭正在廚房裏燒水泡茶,閻衛也在院子裏,立刻就低斥了一聲:“米蘭,你這是幹嘛?”

“不就逗著孩子玩一下嗎,美蘭都大大方方沒生氣,你生什麽氣?”米蘭覺得閻衛大驚小怪,笑吟吟的回頭看著陳美蘭:“是吧美蘭,爸說你這人特別大方,善良,知禮數,你肯定不生氣吧?我家閻哈也經常被人這麽問,我從不生氣。”

閻衛倆口子失獨,不過他們抱養的孩子是米蘭親大姐的,所以那孩子是米蘭的親外甥。人和人講究血緣關系,而且兄妹的孩子,就跟自己生的差不多。

要別人跟米蘭開這種玩笑,她當然不生氣,因為於她來說,親媽繼母都一樣,她們是親姐妹。

但陳美蘭和周雪琴什麽關系?

“我倒不生氣,但我也不大方,小狼是有親媽,但那跟二嫂沒關系吧,這面包真是周雪琴讓小狼吃的,要是面包過期了呢,變質了呢,難道小狼也吃,吃了拉肚子,你負責,還是周雪琴負責?”陳美蘭反問。

米蘭臉簌簌的,捧著面包說:“這可是飛機上下來的面包,你坐過飛機嗎,知道飛機餐是什麽嗎。”

陳美蘭接過面包包裝,翻過面,杵到了米蘭眼前:“這跟我坐沒坐過飛機有什麽關系,面包上印著呢,保質期三天,已經過期三天了。”

把面包包裝紙丟給了閻衛,她直接伸手了:“二哥是來還錢的吧,小旺的錢呢,給我。”

還錢就還錢,廢什麽話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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